自幼成名的京剧女老生王珮瑜借助互联网新媒体,红出了戏曲圈,红遍大江南北:登上微博热搜榜、参加中央电视台《朗读者》节目以京剧念白朗诵《念奴娇·赤壁怀古》、《跨界歌王2》当评委、音频分享平台喜马拉雅开京剧节目、《喝彩中华》当观察员、《传承中国》中担任评委……年轻、时尚的王珮瑜成为“戏曲网红”,不但维系了原有的京剧戏迷,还培养大量新粉丝。这是新媒体时代传统戏曲艺术借助新传播方式宣传戏曲艺术、扩大戏曲受众的新途径、新手段。
事实上,古老的戏曲艺术一向善于借助新的传播方式进行宣传推广。20世纪以来,戏曲艺术的传播方式就先后经历“戏曲+电影”“戏曲+广播”“戏曲+电视”和“戏曲+互联网”四个阶段。1905年,京剧泰斗谭鑫培主演的京剧短片《定军山》宣告中国电影的诞生。京剧大师梅兰芳也在上世纪20年代拍摄一批京剧影片。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拍摄了大量戏曲电影,许多剧种的经典剧目在这一时期搬上大银幕,在全国各地演出,深受观众喜爱,堪称戏曲电影第一个鼎盛时期。改革开放初期,是戏曲电影另一个繁荣时期,以越剧《五女拜寿》、豫剧《七品芝麻官》为代表的戏曲电影可谓家喻户晓。这些戏曲电影不仅为戏曲“圈粉”,而且留下宝贵的老一辈艺术家表演影像资料。20世纪80年代后期,传统戏曲进入发展低谷,但伴随电视的普及,各种戏曲类电视节目开始出现,特别是以《梨园春》为代表的戏曲擂台节目,为低谷时期的戏曲艺术提供新的传播途径和发展模式,维系和培养出不少戏曲观众。
可以看出,无论是上世纪初戏曲艺术占娱乐主导地位的巅峰时期,还是当下娱乐方式现代化、多元化的挑战,戏曲艺术从来没有自甘保守,总能借助和利用新的传播方式进行推广和宣传。如今,无论是戏曲演员、戏迷还是戏曲院团、各演出场所,都在积极利用微博、微信等新媒体方式建立自媒体,第一时间发布戏曲动态、戏曲演出信息,以大众喜闻乐见的方式传播戏曲知识、交流戏曲心得,数不胜数的移动网络平台成为戏曲资讯和戏曲知识的“集散地”。这种即时性、平等性、共享性的信息交流,改变了戏曲艺术此前的传播途径、传播速度和传播规模。
互联网文化也进而直接对戏曲艺术创作产生影响,比如网络资源成为戏曲创作题材来源,戏曲艺术借助已经走红的网络IP吸引新的戏曲观众。“越剧王子”赵志刚早在2002年就把网络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搬上越剧舞台,网红小说《甄嬛传》也被上海越剧院搬上戏曲舞台,广东省粤剧院根据网络游戏《剑侠情缘3》改编创排新编粤剧《决战天策府》,都取得不错的反馈。此外,专业戏曲创作者将经典折子戏或名家名剧设计改编成动漫艺术在互联网上传播,将戏曲的触角伸向年轻时尚的动漫受众,吸引网络观众关注戏曲,这都是戏曲艺术搭乘互联网东风扩大受众和影响力的积极方式。在艺术创作之外,互联网还带动戏曲相关产业的发生和发展。如一些商业化戏曲公众号运营平台,借助资本力量,寻求围绕戏曲消费的可能商机。比如“戏缘APP”举办首届互联网戏曲春晚和一系列戏曲演出和直播活动,两年中吸引粉丝逾300万。
当前,最时尚也最普及的互联网技术正在为以戏曲艺术为代表的传统艺术提供难得的传播与发展机遇。传统艺术需借助新的传播手段激活生机与活力,也应当有充分文化自信善用、用好互联网手段,为自身的发展和繁荣增添助力。一方面,戏曲人在以戏曲艺术为本体的前提下,积极开疆拓域,为古老戏曲不断培养年轻观众群体,为传统艺术注入新的时代特质;一方面,广大文艺工作者也可积极返归传统艺术,从中汲取与当代审美契合的文化要素,创作出有传统味道的新的大众文艺。而作为文艺批评与大众文化研究者,亦可关注这一新现象,及时为创作者提供理论支撑与适时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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